YC Murmur

一個人喜歡吃的東西，大都是有偏好的。縱使不偏食，葷素不忌，但總是有平日常吃的種類，譬如米飯，譬如麵食。這是一種基本的生活型態，在最低限度內的最經濟與充實的滿足。 精神上也有食糧，以前的人說那個東西是報紙。只是網路媒體發達之後，報紙蕭條，比之十幾年前的確是落魄許多。就拿小時候看的國語日報來說，剛開始時，平日就是兩張八個版面。逢星期三和六，才有三張十二個版面。然後突然報禁開放了，頁面也多了起來，內容更是多樣化，印象中還開始介紹起剛剛起步的個人電腦裡面的零件。 現在的國語日報，大概女兒也不大喜歡看。現在有更多的媒體與網路，聲光效果遠勝報紙。 於是我也不大看報了，畢竟網路上的新聞很即時，也很多。 但看著看著，也就是看著而已，最後，也只挑著喜歡的看。 媒體也似乎有著某種預設立場，就是寫一些特定的內容給特定的讀者看。 於是，我就被餵養著王建民、陳偉殷與林書豪。 更甚者，被餵養著特定的意識，這個意識可以是宗教，可以是政治，大抵就是幫你建立價值觀，或者說是，洗腦。 要建立一套自己的「正確」的觀念，還真是不容易。

果然，我不是生態學家，也不是農夫。不是所有的蟲都是菜蟲，不是所有綠色的蟲都會變成蝴蝶，至少這一隻不是。 看著抓回來的那隻蟲，對幸運草沒甚麼胃口，於是我投了幾片煮火鍋沒吃完的青菜進去，以為對它來說是頓大餐。結果過了一晚，女兒去探視蟲蟲的狀況後驚奇地說，它已經吐絲把自己包起來了！ 它把菜葉捲起來，把自己放在中央，然後周圍吐了絲，一副隱蔽良好的樣子。 這下子也不用養蟲了，蟲蟲直接進入化蛹的階段，接下來就看羽化出來的成蟲，是甚麼樣子。 看來，女兒的自然科學習，還是得指望「康X」叔叔能否帶來教具了。

今天一早，扭開電視，剛好看體育台重播王建民的比賽，現下來到了第三局，打者打出一個落點不是很妙的內野彈跳球，三壘手往場內移動接住後，一個假動作的手勢，似乎要把球投到一壘封殺打者，但球卻還留在手上，因為他要抓那個剛剛通過二壘剎車不住往三壘跑的球員。那跑壘的球員發現球還在三壘手手中，趕緊掉頭往二壘跑，三壘手把球傳給二壘手，要來個夾殺。二壘手接到球後，往前跑了幾步觸殺了來不及折返的跑者。以為這樣就完了嗎？不是。此時剛剛擊出球的球員已經往二壘衝過來了。游擊手早早上了二壘手的壘包，二壘手觸殺跑者後，一個轉身把球傳回給二壘上的游擊手，封殺了打者。 再下一個打者也是在一壘前被封殺了。王建民結束了今天的先發，僅投三局，拿下熱身賽的勝投。 看完有點悶，於是我又到樓上花園去晃晃。 一隻蜜蜂在茶花上鑽來鑽去，最後的那一對腳上各沾滿了一球花粉，看來成果豐碩。 突然瞥見茶花盆邊有一隻細小的蚯蚓，不過長度大約有六到七公分，他在磁磚地上掙扎著，看來要鑽進地裡是不可能的了。我發了慈悲心，徒手把它輕輕的抓起來，放到茶花盆裡去。 這蚯蚓還真是滑膩。 我趕緊扭開水龍頭清洗一番我的手指頭。 然後我又到處尋找幸運草上是否有蟲蟲的蹤跡。 結果，我在曇花盆旁邊的地上，發現了一隻綠色的菜蟲。(今天是怎樣？流行蟲蟲出走嗎？) 其實是有點喜不自勝。這個花園還頗為靈驗，想要甚麼，就有甚麼(能來點錢就更好了！)。我趕緊去樓下找了個透明塑膠杯，拿了雙免洗筷，把這隻小蟲夾進去杯子裡。順道，摘了幾片幸運草丟到杯中。 女兒一直睡到早上十點半才起床，今天聽說氣溫低到八度，賴點小床頗符情理。我跟她說，要送她一個小禮物，不曉得她看到會不會尖叫？ 她有點不明所以，猜不出我葫蘆裡賣甚麼藥。於是我把那透明塑膠杯拿給她看，讓她看到裏頭有一隻翠綠色的小蟲。她看了倒是不驚訝，也沒尖叫。大概是這隻小蟲綠得有夠平凡，又沒有明顯的絨毛。 只不過這蟲不曉得是哪裡不對勁，活動力不怎麼夠，就是那樣子動也不動的停在那裏。除非吹吹她或者撥弄她，否則都不動。 女兒問說，是否能把他帶去學校觀察？我說當然可以，只是不曉得還會不會發生甚麼悲劇。而這蟲不吃東西也還頗讓人氣悶的。對比蠶寶寶那種天真的吃貨，果然是養蠶寶寶來得比較有成就感。

女兒決定養『菜蟲』。 這大概是最安全的決定了。為什麼？因為現在沒有貨！ 女兒轉述他們導師的說法，「雞母蟲要養很久，太花時間了，這個選項淘汰。剩下就是蠶寶寶和菜蟲。蠶寶寶比較容易拿到，如果要養的話，每個人可以養三隻。菜蟲現在沒有，要等『康Ｘ』叔叔下次來學校的時候，再看看有沒有。」 喔～～原來『康Ｘ』除了賣教科書和參考書，應該也賣教具。顯然，蟲蟲們也是教具的一種。 但是，聽女兒說，同學們拿到蠶寶寶之後，已經有災情傳出。 某某同學，拿到三隻蠶寶寶，為其中一隻蠶寶寶清潔時（到底是要清潔什麼？），因為同學們不小心碰撞到手臂，用力過猛，就把蠶寶寶的頭凹斷了。聽到此節，就讓人頭皮隱隱發麻。還有一隻蠶寶寶，被桑葉壓死（確定是真的死掉嗎？還是只是在睡覺？）。不禁讓人懷疑到底是放了多少桑葉。所以，最後只剩下一隻。 對教具『蟲蟲們』來說，遇上這些小學生們還真的是很不確定的命運。而且算是厄運那一種。 因為沒有『菜蟲』，所以女兒暫時逃離了她不想接觸的『功課』。但她的導師說，每個人一定都要養一種蟲。如果『康Ｘ』叔叔一直生不出『菜蟲』，那女兒的課業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。難道要在家裡找一隻蟑螂出來交差？ 我想到樓上花園裡的幸運草堆。之前，我也觀察到偶而有紋白蝶在那裡產卵，也看過孵化出來的幼蟲，青綠色的蟲蟲就攀附在蘭花的花莖上。於是我就上樓去碰碰運氣，看還能不能找到蟲蟲們。不過檢查了幾盆蘭花裡的幸運草，沒看到任何蟲蟲，想找找有無蟲卵，也因為它實在是太小太難以觀察而放棄。 突然一隻斑鳩噗噗噗的從公園飛上來，本來想停在雞蛋花（緬梔）上，但沒預期我這個人類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，又嚇得噗噗噗得倒轉飛回公園的榕樹上。 這頂樓花園也許是鳥兒們的覓食場，蟲蟲要在這生存應該也挺不容易的吧。

女兒問我說：『爸，我們的自然課要養蟲ㄟ，你覺得要養哪一種比較好？』 我說：『咦？你們現在才開始養蟲喔？我記得我小學三年級就養蠶寶寶了，你們四年級才開始養喔。阿不就是養蠶寶寶嗎？』 女兒說：『不只有蠶寶寶，總共有三種可以選：蠶寶寶，菜蟲，雞母蟲。』 哇，現在的小學生不只課本是一綱多本，連養蟲也是一次多種，果然是很多元。 『你覺得養哪一種好？』女兒繼續問。 我說：『雞母蟲長大成蟲後就是獨角仙那一類的甲蟲，你女孩子應該比較沒興趣。蠶寶寶長大會吐絲結繭，羽化成蠶蛾；菜蟲也是化蛹後，羽化成蝶，菜蟲變得蝴蝶應該就是紋白蝶那一種。』 女兒聽完我的解釋，一臉扭曲。她不喜歡飛蛾蝴蝶類的昆蟲。 她繼續問：『蠶寶寶要吃的桑葉，哪裏有啊？』 我回答她，樓上的花圃裡就有，有一株小桑樹就和桂花一起擠在花盆裡，只是不知道是否還活著。到底是桑樹壓倒桂花，或者桂花掩蓋了桑樹。 『那如果養菜蟲，菜從哪裡來？』她接著問。 我說：『就去超級市場買吧！一次給他吃一片菜葉，應該很夠了。』 想起我小時候，看著阿嬤的菜園裡，紋白蝶大發生，菜葉上一個洞一個洞都是菜蟲咬的，菜園上方點點飄飄的紋白蝶飛來飛去，這是都市小孩少有機會可以看到的。 難怪我女兒說：『我爸爸是鄉下人。』

原來昨天是世界睡眠日。冥冥中，讓我睡了個香甜的午覺。 上個星期，我達成了一項創舉，那就是自從進本公司以來，迄今超過八年半，第一次，一整個星期，每天都回家吃晚飯。 也許，本來就不用那麼拼的？特別是當初還是新人的時候。可是，當一個新人，戰戰兢兢在所難免，也很想力求表現。即便剛開始還在熟悉階段，也許老鳥們還不會對新人太嚴格，可是新人也想趕快跟上腳步，於是便會多花一點時間在瞭解工作內容。 特別是，如果工作內容是需要花腦力去研讀思考前人的程式碼。 八年前的環境，在不才的我的眼光看來，敝公司處於頗風光的階段，雖然之前更好，但那時也不會太差，市面上看得到的產品，在在都比相似公司的產品還精緻與穩定好用。這也是吸引我進入敝公司的原因之一。 當新人的時間很短暫，不久就上陣，開始幫忙做正式的工作了。從那時開始，也沒有所謂加不加班這回事，反正工作量就是如此的大，工時就是長。雖說不至於不能請假，也沒有不能臨時有事而早退，但基本上，不在家吃晚餐幾乎已是一個默契。 隨著市場風起雲湧，公司的營運起起落落，曾經藍海變紅海，部門裁併，降低營運成本，減少冗長不實用的功能，以及新產品的開發告一段落且更新的產品還沒開始之前，我看到了一束救贖的光芒。 講救贖也太誇張，其實心態上的調整也很重要。 我給自己一個機會，打定主意回家吃晚餐。 話雖如此，但離開辦公室的時間還是有點稍晚，但其實也不見得晚了，可能只是落到一般人加班後的下班時間的平均值。回到家後，家人們都吃飽了，但我終於還是在家吃了晚餐。 吃完晚餐，還可以檢查女兒的作業，看哪裡寫錯。正巧，現在女兒的數學課正教到億與兆等等這種天文數字的加減，其實也沒什麼難的，就是位數多了些，描述上繞口了點。題目上常會用營業金額當作數字，女兒有時寫了兆，忘了億，就被我虧說，你私吞了這麼多錢，如何向老闆交代？ 也許是老天保佑，這星期真的都被我勉強地做到回家吃晚餐。 而星期六的下午，外頭陰雨綿綿，女兒在書桌前用電腦打字，寫著他要演說的英語講稿，要我在旁邊幫她找寫作靈感。現在的小學又比以前競爭了，我以前小時的時候， 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大概還寫不齊呢！哪來的英文寫作與演講！ 湊或著跟她說了幾句我也不知道用法是否正確的英文句子，我就在床上睡去了。我其實也知道我睡著了，醒來後還特意問女兒說，

他見到了一雙獸眼，在一個人的臉上。 他以為，眼神可以表露出一個人的心智狀態，或者是他腦袋裡面想的事情。 他以為，只有所謂的『壞人』，才會出現不好的眼神。 可是，今天他卻見到平常生活在周遭的人，言談之中，眼神突然一換，從一個原本單純的凡人之眼，變成肉食動物的眼神，卻又一閃而逝。 他也忘記了跟那個人是在說什麼，到底是什麼話題讓那人突然野心大起，又突然的消逝？ 總之，他對他起了戒心，小心別被咬了。